ICELY茗

【勋兴】爱成诗

【勋兴】爱成诗


BY ICELY茗



“麻烦师傅把这些放到那里好了！”我指着墙角边的杂物盒，听说这些是父亲太爷爷传下来的日记本，父亲没看过也不让我扔，于是在搬家时我就把它们放到了地下室。

听说我父亲的太爷爷是个完美的人，虽然父亲也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但是也知道他是何等的俊气，从那台祖传的钢琴就看得出他的儒雅。

偶然的一天，我在费力修理罢工的电灯泡时来到地下室寻找不知所踪的老虎钳和蜡烛，误打误撞翻开了那些日记。


“我的人生很普通，当我经历了一切以后，它依然是普通的。”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明天你的话又代表了什么？”

“感谢我遇到了你。”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的故事。


【你是自在如风的少年，比梦还遥远。①】

张艺兴第一次遇到吴世勋的时候正在篮球场。

作为大了三届的学长本来是不出席这次新生篮球联谊赛的，拗不过室友们想要去看看小姑娘的激动心情就只好陪着去了。

彼此吴世勋正投进一个三分，半仰着头凝视球框，嘴角还带着畅快的笑意。

“哇！”一瞬间啦啦队的姑娘们为他欢呼雀跃，一个个红着脸庞高声呼唤他的名字。

“吴——世——勋！”

当篮球在地面上碰撞出声的那一刹那，张艺兴感叹一句“球技不错”后默默地退场。

而吴世勋第一次见到张艺兴的时候是在一场优秀学员的报告会上，他就坐在第一排望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优秀学长，莫名地出了神。

等到响亮的掌声如雷鸣的那一刻，吴世勋看见了张艺兴的微笑。

还有小酒窝。

虽然不是同一专业，但是学校也就这么大，两个人或多或少地碰了几次头，最终还是在校庆的那一天“认识”了。

坐在相邻两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穿了一件白衬衫。张艺兴宛如浊世翩翩公子，优美的脖颈显露出完美的弧度；吴世勋好比中世纪清冷的贵族，宽阔的肩膀是流畅的线条。

作为校园里颜值界的扛把子，似乎他们俩正平分秋色，一个犹如春江之水柔情绵绵，一个仿佛寒秋之风凉意飒飒，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

“我之前见过你，”张艺兴突然开口，用手掩着一张一翕的唇，“一场篮球比赛，打球打得不错，下次我们一起去？”

吴世勋弯了弯嘴角，清亮的月牙眼化开了面孔上的冰雪，“好啊，艺兴学长——”


【你背单词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你算数学时，太平洋彼岸的海鸥振翅掠过城市上空；你晚自习时，极图中的夜空散漫了五彩斑斓；但是少年你别着急，在你为自己未来踏踏实实地努力时，那些你感觉从来不会看到的景色、那些你觉得终身不会遇到的人 正一步步向你走来。②】

就这样，两个似乎毫无交集毫无共同点的人相识了。

有时候他们在街头的篮球场互相切磋，有时候在学校的图书馆互嘲对方幼稚的论文，有时候在午夜骑着自行车漫行江边。

男人间的友谊总是那么纯粹。

当校园中两个风云人物聚首时总会轰动一番，无数人为了他们两个驻足停留。

好学生张艺兴对于课程总是一丝不苟，尽管已经上了大三也几乎次次到勤，为了赶上张艺兴的课程，吴世勋快速地完成学分任务，终于在张艺兴大四的开学典礼成为了跳级生。

“现在就不是学长了，”吴世勋歪着脑袋对张艺兴坏笑，“艺兴同学，请多指教——”

张艺兴也学着吴世勋的音调回应一句，两个人被逗得笑弯了腰。

讲台前公开课教授漫不经心地滑滑手指略过十几页课本的内容，在学生们昏昏欲睡时打了一个哈欠，似乎自己也被这毫无新意的课本弄得乏味至极。

吴世勋撑着脑袋看前排张艺兴的背影。他写字时总喜欢佝偻着腰伏在课桌上，一本笔记本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笔记，还细心地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画出重点。

视线向上移，张艺兴雪白的脖颈出凸出的颈骨也是那么好看，因为嫌热而被迫剪去的黑发看起来毛绒绒的，圆圆的发旋就好像他的酒窝一样。

盯着张艺兴的后脑勺出神片刻，吴世勋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张艺兴，还真是好看啊。


【这世上爬满遗憾和来势汹汹的沉沦，不知道是不是在下一刻我就可以拥抱你。③】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吴世勋悄悄望着张艺兴的日子里偷偷溜走，直到毕业的那一天才发现已经整整凝视了一个人三百六十五天。

“真没想到，就这样毕业了。”张艺兴伸着懒腰打下毕业论文的最后一个字，点开四年来论文的整理文档，草草浏览几十万字，学生时代就这样被翻到尽头。

吴世勋点点头，对面的人长叹一口气，“早知道考研好了，这样还能多在学校待几年。”

“如果可以，你会考研吗？”张艺兴支着脑袋不经意地问他，吴世勋正经地绷着脸却遮不住眼底的笑意，“我当然陪你一起啊！”

“以后工作怎么办呢？”张艺兴苦恼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其实我还不想工作啊！”

“我养你好喽！”吴世勋内心悸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沉静，“不过我还是要收费用的。”

张艺兴哼一声咧着嘴问他，“要多少啊？我一个穷光蛋可付不起你天价赡养费哦！”

——不多不少，只要你的心就好。

“只要你以后晚上请我喝酒就行。”吴世勋微笑着把话吞进肚里，最后百味杂陈。

是遗憾，没能在这一刻说出自己的心声；是害怕，不要到最后一刻连朋友也做不了；是沦陷，为了不要困扰他而放手。

在最美的时光没有对最美的人说出最美的话，不知道下一个最美的时光和最美的人什么时候出现？


【生活总是让我把爱压在心底，最后却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

毕业后还没有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却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相聚。

两人都奔赴在各种面试中，新兴科技的人才需求量很大，可年轻气盛不甘趋于人下，在工作中一次次失败跌倒，周围人的鄙夷和嘲讽让年轻的两个人满目疮痍，孤独的背影还是稚嫩的模样。

没想到毕业后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孤独漆黑的夜晚，吴世勋扯了扯领带解开脖颈处西装的扣子，张艺兴脱下外套放在手上，两个人相视无言。

“喝一杯吧，”张艺兴开口，“正好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好啊。”吴世勋跟着张艺兴的步伐，悄悄打量着他的背影。

又瘦了一些，他心疼地想着，如果这不是生活就好了。

“干杯！”两个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深夜大排档泥泞的桌旁，话题从球星学术到了公司职业，出乎意料地近似雷同。

吴世勋扫过张艺兴的脸庞，看着他低头吃菜也默默低下了头，“你还记得毕业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你养我？”张艺兴眉眼弯弯，用拳头锤了锤吴世勋的肩膀，“可是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了！”

弯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吴世勋加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默不作声。

毕业那天，在烟火绽放的一瞬间，我在你耳边说——我喜欢你。

那年张艺兴22岁。


【加利福尼亚的风是什么味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欢你的时候所有味道都是甜的。】

事业刚刚起步，年轻人的成长也刚刚开始。

“吴世勋！”某位前辈在下班前将厚厚的一沓文案丢在他面前，“明天之前完成。”

而主管把材料放在张艺兴座位上以后不再多言，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干什么呢！

——加班，又多了一坨任务。

——巧了我也是。

——同病相怜啊臭小子！

——哈哈哈，做完了工作撸串去，老地方等你！

——OJBK！

吴世勋望着手机屏幕浅浅地微笑着，“傻子。”

喝酒的时候张艺兴最安静，领略过他耍酒疯的吴世勋只给他倒了半杯啤酒兑点白水，惹得张艺兴白眼连连，“不会喝酒不是男人好不好？”

“是是是大男人！”吴世勋闷掉一口酒，“你不仅是大男人，还是超级大英雄！”

“幼稚鬼！”张艺兴推开吴世勋一张嬉皮笑脸的俊脸，“和大学时候一点没差！”

——你就是我心里的超级英雄，不需要拯救全世界也是如此。


【我说，我喜欢你。】

吴世勋喝醉了，他看见张艺兴身边的女孩后喝的伶仃大醉，拎着酒瓶子苦笑。

本来就只有他和普通人不一样罢了。

张艺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与周公约会，迷迷糊糊看到手机上“笨蛋”的来电显示心里一惊，瞌睡虫一下子跑了，慌慌张张穿了衣服就往外跑。

赶到的时候吴世勋坐在马路边数星星，握着的酒瓶子已经空了却不愿意放下，傻乎乎地哼着不着调的歌，在看到张艺兴的一瞬间骤然沉默。

“怎么了？”张艺兴用手撑着膝盖问他，“怎么一个人喝成这样？”

他还是痴痴的笑，却不肯说一句话。

“吴世勋？”伸出手拍拍醉鬼软乎乎的脸庞，张艺兴把酒瓶子接过手，“究竟是谁不会喝酒啊？”

突然他抬起了头，眼神清明得很，“那个女孩子好看吗？”

被问得措手不及的张艺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迟疑许久“哎”了一声，最后略微不自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早…早说嘛！你不就是相信女朋友了吗？赶明着兴哥给你介绍一个，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好看吗？”吴世勋又问了一遍，灼灼的目光盯得张艺兴浑身发麻。

“好看是挺好看……”还没等张艺兴把话说完吴世勋就把酒瓶子抢回去“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就她好看是吗！”

张艺兴也来气，捋起袖子看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好不好看在我眼里在你眼里又不需要一样！你管我啊！”

“我喜欢你！”吴世勋脱口而出，“我说，我喜欢你！”

错愕惊异在张艺兴白净的脸庞上显露无遗，吴世勋挫败地揉乱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闭着眼睛等张艺兴离去。

“吴世勋，”张艺兴叫他的名字，“你……”

“我知道我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很奇怪！我知道你以后不会再和我来往！但是张艺兴！”吴世勋哽咽难言，“我…我喜欢你啊！”

“笨蛋。”张艺兴转过身背对着他，“现在才说不怕我和别人走了吗？看来你不只是幼稚鬼、大笨蛋，还是一个胆小鬼啊！”他回头看着低头的吴世勋，“我都听见了，毕业那天你说的话。”

我不说是害怕坏了你的未来。

这个世界都将爱情的灵魂看做繁殖，我不想让你陪着我一起被视作异类。

因为我喜欢你啊。


【漂泊在外，你有没有酒喝？孤独寂寞，你会不会唱歌？人生百态，你知道未来吗？】

那个晚上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有再见过面，无意也是有意，最终他们还是在一次同学聚会见面了。

默契地忘掉了那个晚上的一切，被同学调侃感情一如既往地好时张艺兴扭过头看了吴世勋一眼，他也和他一样在看他，“是啊，我们都很好。”

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还都是大学里涉世未深的少年，天天想着今天去哪里明天要怎样。

“弹个琴吧张艺兴！”有人起哄，“难得聚一聚，大家轮流来啊！”

吴世勋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张艺兴，他知道他会弹琴，却只是听说罢了，这次见到了庐山却没有正当理由接近了。

张艺兴突然开口，“我想唱一首歌。”

“给那个不敢说出来的他，其实我也是胆小鬼，而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好吗？”

“或者，我们聊聊吧。”

钢琴曲优美动人，弹琴的人儒雅翩翩，在吴世勋的心里，也只有这一个张艺兴，是他喜欢的张艺兴。

抿了一口酒，醇香在口腔回味至今。

“你说的，我们聊聊吧。”吴世勋插着口袋倚在墙边，人去楼空的聚会就这样结束，张艺兴抿着酒窝低敛眉目。

“我喜欢你。”张艺兴陡然开口，“你的话我也听到了，可是……”

“可是我们还有未来。”吴世勋接口，“我们注定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世俗不会让我们好过的，对吧？”

死寂的沉默，彼此心照不宣地抬头看着夜空，仿佛这是唯一的解脱一样。

“吴世勋，”张艺兴呼唤他的名字，“如果，天上的星星有偶数颗，我们就在一起吧。”

“不用数了，我们在一起吧。”


【爱情，本就是要自私一点才完美。】

他们是好兄弟，也是恋人。

可是总觉得缺了什么。

是什么呢？

是爱情的味道。

吴世勋勾着张艺兴的肩膀走在路上，路人并未给他们过多的目光，一对好兄弟罢了，要什么注目？

于是他们拥吻了。

在初吻中，尝到了爱情的味道。

是甜的，是苦的，是你的，也是我的。

“我向父母出柜了。”

“他们说不愿意再认我了。”

“我只有你了。”

两个人在寒风中对视，许久没有得到的承诺被压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你愿意吗？”

“我……”

“对不起，我再想想。”

“哈哈，开玩笑的。”

“啊，真好玩，哈哈。”

你真的会愿意吗？

你愿意为了我自私一点吗？

反正我愿意了。


【我想成为那个一辈子陪你看日出的人。】

两个人再次避讳了这个话题，生活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思考，在忙忙碌碌的推挤中催促着他们做出仓蹙的决定。

日日夜夜累得伏倒在办公桌前，面对各种文案合同揉揉酸涩的双眼，在电话声中结束了一场无声的合同，似乎这就是生活。

“咖啡加糖加奶，”吴世勋轻抿一口咖啡，午餐时间才是他们真正有机会约会的时光。

张艺兴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偶有时和吴世勋交谈两句，说说案子上的不满，聊聊公司里的交易，不到一点又匆匆分别。

“我们去看日出吧。”张艺兴提议，“周末，给自己放松。”

海边的风带着咸味，脚底下踩着黄沙贝壳，其实这才是生活。

“你会是那个一辈子陪我看日出的人吗？”

“我希望你是。”

“我希望你的希望能实现。”

“我会陪你看一辈子的日出，天荒地老。”


【最后的最后，什么都没有实现。可是我还是爱你，在淡去的云烟中，我难忘你。】

突如其来的分居让两人苦涩不已，来自父母的压力让两个人年轻人渐渐慌了阵脚，规划着的一辈子也就那样过去些许。

礼物是一架钢琴。

但是他们没有分手，舍不得也做不到。

在异国他乡是否想起了那个在家等你的人？
我老了，可是我都心还是活着的。

时光匆匆，你还记得我吗？

那架钢琴我保存得很好，希望等你回来时我们可以一起弹琴。

我爱你。



我泪流满面。

父亲的太爷爷，他的人生我无从而知，可是我知道，他还爱着他。

是张艺兴，还是吴世勋？

反正，他们相爱着就对了。

明明，他们就是相爱着啊。

那家钢琴，我们家会好好保护下去的，希望您能知道——也希望您和您的爱人下辈子恩爱厮守。

我是来自被你们领养的孩子的孩子，可我懂什么是爱。

爱是克制，爱是一切，爱是永恒。

而你们的爱，就是伟大的史诗。



——The End——

①：出自歌曲《你飞到城市的那一边》

②~③：改自《网易云音乐》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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